他是一名農夫,穿著寬松的衣服,踏著一雙人字拖,不緊不慢地穿梭在城市和農村之間;他走過南闖過北,教過書,也做過廣告人;他愛好寫專欄,擅長畫植物圖譜,致力于自然教育、傳統(tǒng)手工藝保護和鄉(xiāng)村文化建設。
他就是張新宇,是植物私塾的創(chuàng)始人,也是一位自然教育人。
心中始終有一片山林
10歲前,張新宇住在一個僅有百十戶人家的村莊。晨曦里的炊煙、祠堂邊同伴的笑聲、屋后的雞窩、山上的野果……讓他擁有一個與自然親密無間的童年,也在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。
后來,盡管在搬家、上學、工作中不斷移動,但他的心似乎在農村扎了根,那是他的一方凈土。
大學里,張新宇讀的是環(huán)境藝術專業(yè),繪得一手好看的植物圖譜。畢業(yè)后,張新宇教過書,做過廣告、網站和電影。
但與大多數(shù)混跡在各大城市中每天忙忙碌碌的上班族不一樣,張新宇的夢想很質樸:去一個深山,種地為生。
他也曾被人笑話過天真,畢竟現(xiàn)代社會已經沒有“桃花源”了。在質疑面前,他也曾動搖過,然而,他終歸放不下對山林的依戀。于是兜兜轉轉10多年,張新宇又當起了教書匠。這一次,他帶著他的植物私塾順利地扎根在了浙江杭州良渚文化村。
在探索自然的路上披荊斬棘
作為在我國民間較早開展自然教育工作的機構,張新宇帶領植物私塾已經走過整整7個年頭。
2011年,張新宇在社區(qū)做自然教育的想法得到了認同,一開始,只是在微博上就身邊的植物與大家做互動,不知不覺中集聚了許多熱愛自然和自然教育的人。只有將自然教育植入日常生活的情境之中,方能真正使人產生深刻的連接。
于是,他開始了方向性地探索。也就有了《從植物走進生活》的手工課,有古人如何利用植物的《詩經植物課》,再后來又有了《從植物走進文學》的課,乃至逐漸發(fā)展為對自然材料的研究和恢復傳統(tǒng)手做的嘗試,張新宇希望能為人們建立更多的與自然連接的節(jié)點。
為童真再造一所“百草園”
作為一個離開了學校卻走入自然課堂的老師,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孩子能夠親近自然、了解自然。
都市的環(huán)境、生活的程式、教育的積弊,都與自然越來越遠。實際上,張新宇也不止一次看見朋友的小孩指著路邊的植物,問父母這是什么?但父母總是回答不上來。
因為他們的生活里早已沒有了皂莢樹、覆盆子、何首烏的影子,更何況這些看起來像雜草的東西。但顯然,這種回答根本無法滿足任何一個孩童的好奇心。
好奇心得不到滿足,探索的欲望亦會漸漸因失望而沖淡。然而,又該如何面對那些在時代的大輪盤中被辜負的孩童們呢?
自然是人類一切賴以生存的根本,除應試教育、素質教育之外,應該有更多的人注重基于自然與生活本身的教育。張新宇說:“我要給孩子們上一節(jié)最特殊的課外輔導!
經過幾年的探索,張新宇的植物私塾漸漸形成了一套特有的課程體系和方法。這就是主張“自然教育生活化”并開發(fā)出孩童、成人皆宜的課程。
這里有小孩子們的“自然觀察、感覺實驗室”,也有大孩子們的“自然教育夏令營”,更有“全國自然教育論壇”。
在植物私塾,每周都有來自各地的孩子在這里玩耍、嬉戲,在大自然里學習。也有無數(shù)的大人們來享受這難得的悠閑。課上會教孩子們認些花花草草,也會制作一些草藥膏點。
走近自然,走進自然
自然與生活本就是密不可分的,植物私塾還辦起了家庭園藝訓練營。從了解植物的四季狀態(tài)、生長習慣開始,到盆器和小物的選擇、造型,都一步一步傳授。
他和同事們帶人們走進山野認植物、做園藝、種植蔬菜,制作老輩人口中念叨的當?shù)刂参锩朗,撿拾起那些已經淡薄的地域文化?
把好吃的變成好玩的,把有意思的事做得有意義。張新宇的植物私塾做到了。
每一個地方都有屬于當?shù)厝俗约旱拿朗秤洃。杭州,自南宋起就有做梨膏的傳統(tǒng)。
張新宇的植物園里也種了些梨樹,由于不打農藥、不施化肥、不套袋,再加上鳥兒們的光顧,梨上總會有結疤。這樣的果子自然沒法帶出去見人,但它們自然新鮮的口感用來制梨膏倒是更為合適。
于是幾人圍在一起,查典籍、找配方、尋蜜、熬煮,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敗,竟真熬成了濃稠酸甜的秋梨膏,甚至比市面上賣的那些口感還好。
匠人與匠心
其實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座城。張新宇的心城似乎沒有墻,只安靜流淌著一個關于自然與故鄉(xiāng)的夢,所有的人都能走進來,種五顏六色的糧食和花,討論自然與綠色。
張新宇說:“我們生活在這個鋼筋水泥的森林里面,可能很多時候都忘了,在生活的這個城市以外有一個更廣闊的世界。我們總是覺得離不開城市的生活,實際上更加離不開的,是支持這個城市生活運轉的、賴以生存的大環(huán)境:整個生態(tài)的環(huán)境!
張新宇希望通過引導人們對自然的回歸,讓大家對我們所處的這個時空有一種更總體、深入的認識,讓每一個個體都能夠找到一種跟自然相處更和諧的方式。